【藝術商業(yè)】趙華山不按套路出牌的新晉商

發(fā)布時間：2014-04-01 作者: 來源：

 

 

    太原和三亞相距3000公里，在歷史上，這兩座城市并沒有什么共同點。一個以中華民族發(fā)祥地的悠久歷史著稱，另一個則在中國最優(yōu)美的濱海旅游城市排行中常年居首。在山西華宇集團掌門人趙華山的心中，這兩座城市在他心中的地位不相上下，在他剛剛更新的一條微信中，他把三亞親切地稱為“俺們家”。這位不折不扣的“晉商”，在山西打拼出一番天地之后，又轉戰(zhàn)到了中國最南端的旅游城市，吸引他的并不僅僅是他擁有的旅游資源，而是將藝術產(chǎn)業(yè)帶到這座“有錢又有閑”城市的挑戰(zhàn)。

    在趙華山的履歷表上，人們看到的是一位成功商人的踏實與穩(wěn)健。這位正處在人生和事業(yè)巔峰的CEO有著一連串光輝的頭銜：山西華宇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裁、第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第十屆山西省人大代表、山西省工商聯(lián)（總商會）副會長、“新晉商新形象”活動先進個人等等，但在他本人看來，“新晉商”這個頭銜卻是他最為珍視的：“以前人們把山西的商人統(tǒng)稱為晉商，山西的商人也大多經(jīng)營著資源型企業(yè)，但華宇這么多年是獨樹一幟的，我們走的是一條不靠資源靠誠信的商業(yè)之路，真正稟承了晉商信義并舉的商業(yè)精神?！辈话刺茁烦雠?，似乎是趙華山給人們留下的最深刻印象。

    今天山西仍然保留著眾多的“大院文化”，游人通過參觀這些保留完好的大院依稀還能看到這些晉商當年的輝煌。那些顯赫一時的晉商家族當年無一不在不遺余力地為自己也為子孫后代營建一個歸宿，今天這些靜靜佇立的大院也成為新一代山西商人備加珍惜的人文財富。對于趙華山來說，他從“大院文化”中汲取的最大經(jīng)驗就是“創(chuàng)新”。

“不做資源型企業(yè)是我的新晉商標簽”

    從一家小小的勞保用品供應站起家，到現(xiàn)在擁有資產(chǎn)逾80億元的華宇集團，趙華山的經(jīng)商之路卻并非一帆風順。今天太原老百姓回憶起眾多現(xiàn)代生活的來源，都是從華宇開始的：第一家倉儲超市，第一個集餐飲、娛樂、購物、商務于一體的購物中心，第一輛航空式服務的豪華客車等等都源于趙華山的創(chuàng)新概念.誰又能想到，這位充滿奇思妙想的CEO當年曾是一名按時打卡上下班的公務員呢？

     1989年，剛剛踏出校門不久的趙華山成為了山西省勞動廳的一名小科員，那年他已經(jīng)33歲。對于一個男人來說30多歲不僅是黃金年齡，更是一個需要做好抉擇的年紀，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捧著“鐵飯碗”循著大部分機關干部的老路子一步一步向上晉升，另一條路則是乘著市場經(jīng)濟的春風“下?！睋潋v一番，要知道這一年改革開放已經(jīng)進行到第十個年頭，正是中國經(jīng)濟發(fā)展的又一個關鍵時間。然而在那個時代，放棄“鐵飯碗”的穩(wěn)定待遇與身份去“下海”無疑將會被視為異類，但趙華山卻毅然選擇了這條當時被認為的“不歸路”，只因為那份挑戰(zhàn)更能刺激起他那不安分的心。

    他的傳奇從一家經(jīng)營勞保用品的勞動實業(yè)有限公司開啟。初入商海的他給自己定的目標十分謹慎而具體—第一年要賺10萬塊，第二年賺50萬。然而結果卻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僅經(jīng)營第二年，他的銷售收入就達到了500萬，豐厚的收入并沒有令他滿足于此，一個更大的計劃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趙華山曾在不同的場合多次講到“創(chuàng)新”這個詞，用他的話來講，就是“一個企業(yè)要發(fā)展，首先經(jīng)營者必須有激情，有理想，不安于現(xiàn)狀，還能不斷接受新東西，不斷去實踐。”

     1992年中國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春天。這一年的1月，88歲高齡的鄧小平走出北京，先后赴武昌、深圳、珠海和上海視察，沿途發(fā)表了重要談話?！澳涎仓v話”讓一大批中國優(yōu)秀企業(yè)家在那個時代崛起，經(jīng)營中國嘉德拍賣行的陳東升也是那一年開啟了事業(yè)，或許正是這樣的原因，趙華山成為了中國嘉德的老客戶?！吧蟼€世紀90年代初，鄧小平的南巡講話無疑是華宇事業(yè)發(fā)展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壁w華山認為，是鄧小平的南巡講話，使整個社會形成開放、活躍的氛圍，而更為重要的是，國家提供了更加寬松的發(fā)展環(huán)境，此后又推出一系列積極發(fā)展民營經(jīng)濟的政策。華宇也在這個階段得到了深厚的積累與突飛猛進的發(fā)展。

    1992年，趙華山創(chuàng)辦山西華宇職業(yè)服裝有限公司，這是“華宇”這個名字第一次走上市場舞臺。1992年，在朋友的介紹和幫助下，趙華山注冊50萬元，創(chuàng)辦太原市府西街城市信用社。后來，國家要求信用社合并，幾經(jīng)變革，趙華山成為晉商銀行大股東之一。進入民營金融領域不但創(chuàng)造了巨大的利潤，而且為華宇各個項目的快速健康發(fā)展提供了資金支持，使華宇從此邁上了新的臺階，這也是他敏銳地抓住了稍縱即逝的商機的又一次有力證明。到了1995年，北京開始出現(xiàn)了一種新的行業(yè)—超市。趙華山叫了幾個朋友到北京看，果真有一種暢快的購物感，幾個朋友的小孩還以為超市商品不要錢，裝了滿滿的幾車。在費心把商品放回原位的同時，趙華山也對超市動了心。而在當時的太原，人們還沒倉儲超市—華宇超市在太原開起來，據(jù)趙華山回憶，過年的時候，超市里人擠人，出25個人才能再進25個人，40個收銀員連軸轉，要從早上八點忙到晚上一兩點結賬。

   在最多的時候，華宇超市的店鋪達到21家，從1996年下半年開張，到1998年銷售收入就達2億元，居全國超市第29位。但是隨著商業(yè)形勢的變化，華宇為了進一步強化產(chǎn)業(yè)集中度，做專業(yè)化經(jīng)營，所以放棄了超市這個業(yè)態(tài)，把全部精力集中在百貨業(yè)。趙華山認為，經(jīng)營企業(yè)在規(guī)模小的時候，一定要抓住機遇；而當企業(yè)發(fā)展壯大了，就必須有戰(zhàn)略目標，而且要做好加減法。1998年，山西省第一家集餐飲、購物、商務為一體的華宇購物中心開業(yè)；1999年，當時太原市最大的倉儲超市—華宇購物廣場開業(yè)；2004年5月28日，“北京華宇時尚購物中心”正式開業(yè)，成為山西民營企業(yè)在省外開設的第一家大型商場；2005年12月30日，跨地域經(jīng)營的五星級酒店—三亞華宇皇冠假日酒店正式開業(yè)；2009年，北京德勝門華宇假日酒店開業(yè)，華宇酒店產(chǎn)業(yè)進入北京市場。從大院文化到新晉商，趙華山完成了一個企業(yè)管理者觀念層次上質的飛越。
“兩三千萬是我給自己劃的一條線”

     作為一名藝術品市場的“新貴”，趙華山在2008年才殺進藝術品市場，卻在短短的幾年內成為了張大千作品的重要藏家，這一切都源于那一年他拍得的一批張大千畫冊與書籍。趙華山仍舊記得當時拍賣的情景：“當時去拍賣會的人挺多，我也挺狂熱的，大小拍賣會都去?！痹诹私鈴埓笄У纳街?，他不可抑制地對這位藝術家產(chǎn)生了喜愛之情。“張大千對中國傳統(tǒng)的繪畫藝術學習、臨摹已經(jīng)達到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可以說他既掌握中國現(xiàn)代繪畫的技巧，又掌握中國傳統(tǒng)繪畫的技巧，應該是超過了當時的所有藝術家，所以我在發(fā)現(xiàn)這點以后，就開始關注他?！?

    北京保利拍賣的執(zhí)行董事趙旭與趙華山在多年前就已相識，而北京保利2014年的首次拍賣也在三亞舉行，在回憶起這位老友進入拍賣市場時趙旭表示：“2008年藝術品市場進入了低谷期，而趙華山正是在這個階段介入到市場中?！睆?008年到今天，趙華山收藏張大千作品300余張。尤其難得的是，趙華山在買入張大千作品的時候，都是以比較便宜的價格購入。在北京保利2008年春季拍賣近現(xiàn)代書畫夜場拍賣中，趙華山競得張大千作品《千山尚綠肥》，是張大千送給香港著名演員鐘鎮(zhèn)濤父親的作品，當時是以268萬元的價格成交，時隔五年之后這張作品的價格早已經(jīng)是天價了。但是趙華山并沒有把這些作品出手，“藏而不賣”正是他收藏的一大特點。

   之后的2009年，中國藝術品市場正面臨著寒冰期。在北京翰海春拍的預展上，張大千的一件巨幅金碧青綠山水《黃山勝境》吸引了趙華山的注意。這件接近13尺的巨幅作品據(jù)推斷是張大千1930年代早期作品，是他清綠重彩畫風格的代表作。2003年，這件作品曾在翰海以400多萬元人民幣拍出。由于買家一直沒有付款，2009年這件作品被再度拿出來拍賣，但是那一年的藝術市場整體比較低迷，這幅價值高、估價低的畫無人問津。趙華山回憶當時的情景：“我深深被這件作品抓住，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坐了四五分鐘看這幅畫，這件作品也應該是目前看到的張大千金碧青綠最大的一幅作品，每一尺價格都過千萬元。有趣的是，因為信息的不對稱，所以張大千作品的市場價格和他應該得到的藝術地位不一樣，當時齊白石等人的作品比較貴。主要是因為大千的東西多，就相對便宜?！本瓦@樣，這幅《黃山勝境》被趙華山以336萬元人民幣的價格“撿了漏兒”。

    得益于精準的眼光，幾年下來他的張大千作品乃至其書信、文房等珍藏已達200多件，涵蓋了張大千一生的各個重要時期?！霸谝晃凰囆g家價格不高的時候，我們用有限的財力能夠拿到比較好的作品，完成這一個藝術家的作品的系統(tǒng)收藏，這是很重要的?！痹谮w華山的收藏價格體系中，最高不會超過兩三千萬，這是他給自己劃的一條線。對他來說研究藝術家的生平和作品之間的關系更加有趣，“我覺得收藏不是普通的投資行為，把收藏當投資，我覺得很悲哀。收藏最有意義的是在于對作品的了解，對作品的認識，對作品把玩的過程，這些興趣才是最重要的，藏品漲了多少倍，價值增加反而不太重要，因為這和你買股票沒什么區(qū)別。收藏樂趣不在于他最后投了多少千萬，變成了八千萬，變成了一個億了。”近兩年香港蘇富比的張大千梅云堂收藏專場趙華山都參與了競價，但最終他并沒有選擇封面作品，而只買了一件張大千1962年作的《松聲雷鳴》?！捌鋵嵳嬲玫乃囆g作品，不一定賣像好?！都务顖D》為什么以1.9億港元成交？首先因為他在拍賣前就被人們所關注，其次是因為題材好，但最后的成交價格體現(xiàn)出了市場價和藝術價值不完全一致，我還是更喜歡大千在墨色中的探索?！?

    熟悉張大千藏家的人都會知道，臺灣商人林百里也癡迷張大千的畫作，在他的所有收藏中，張大千的畫作占了其總投資額的74%。早在上世紀90年代林百里就3次刷新張大千畫作的拍賣紀錄，分別以748萬港元、816萬港元、827萬港元的價格，拍得張大千的《青城山》《幽谷圖》和《風荷》。而最近幾年張大千天價的締造者中他也功不可沒，在位于臺北近郊的廣達工廠，里還特別設置了名為“廣雅軒”的畫廊，占地300平方米，館內藏有上百幅張大千的畫作，他所收藏的張大千畫作數(shù)量僅次于臺北故宮。而趙華山的張大千收藏已經(jīng)隱隱與之遙相呼應，作為內地屈指可數(shù)的張大千大藏家，其收藏囊括了張大千早期、中期和晚期不同風格的作品。不以盈利為目的的趙華山，為此專門設立了“山右美術館”收藏并研究整理這些作品。“林先生的收藏我很仰慕，也希望有機會可以到他那里看看交流下，他的張大千晚期作品非常精彩?！?

    “比起經(jīng)商，我更享受藝術經(jīng)濟人的角色?！壁w華山曾如此表示。當記者問他經(jīng)商體會時，他補充說：“經(jīng)商無非是買進賣出，經(jīng)營藝術的過程中可以享受更多的樂趣。買進作品之前，通過不斷的研究最終得到作品好壞的結論，獲得的不僅是一幅作品，還有大量的歷史文化知識，整個過程是文化積累的過程。我并沒有固定的專家顧問團隊，遇到好的東西也會向熟識的專家請教，但因為我不是以賺錢為目的，所以大家一般跟我聊，還比較客觀，因為沒有賺錢，也就沒有目的?！?

 

“想干點有文化的事”

     “我小時候經(jīng)歷過60年代吃不飽飯，餓得直哭，現(xiàn)在改革開放30年了，不再為吃飯哭了，人吃飽飯之后就更需要精神層面食糧，為了讓大家生活更美好，所以企業(yè)家有業(yè)余時間干點文化的事也是責任?！痹谮w華山的心中，干點“有文化的事”的愿望一直都很迫切。

     2013年的深冬，在中華大地普遍被白雪覆蓋的時候，三亞卻仍舊風景宜人，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度假酒店。而說起三亞的藝術酒店，最經(jīng)典的案例是2012年9月份開業(yè)的三亞灣紅樹林度假世界。這座由今典集團董事長、今日美術館理事長張寶全投資建立的酒店被譽為“世界上藝術品最多的酒店”，這也是中國第一家可以將任何藝術品買回家的酒店。在三亞的旅游資源逐步被開發(fā)的現(xiàn)在，這座酒店的開業(yè)無疑為人們展示了這座城市的藝術潛力。投資商們紛紛蜂擁而上，競標最好的地段，趙華山的華宇集團也自然也在其中。

    于是在2013 年2月2日，亞龍灣華宇度假酒店成功地成為藝術搶灘三亞的另外一家酒店，在三亞舉辦的首次的“張大千紀念展”上，趙華山終于依托自己藝術收藏的優(yōu)勢成為了最大的贏家。其實從2012年8月份三亞市初步有藝術規(guī)劃活動時，趙華山就在策劃著第一次ART·SANYA藝術季，在華宇酒店的大本營中，趙華山為第一次藝術季做了總結：帶來的不僅僅是人流上的變化，更多的是為三亞這個城市錦上添花。ART·SANYA藝術季上，華宇集團的精彩亮相成為了各大媒體關注的熱點，這也是藝術收藏和投資帶給他最大的收獲。

    三亞市委委員、常委、書記姜斯憲和趙華山是上海交大的校友，在來到三亞做書記之后，他便希望發(fā)展三亞的藝術產(chǎn)業(yè)，于是就想到了喜歡藝術的老趙?！罢业轿液?，我就問他們想做什么呢，是辦一個展覽，還是別的。最后討論還是想怎么能做大一點，能帶動三亞的發(fā)展。”于是第一屆ART·SANYA藝術季就在趙華山的努力下邁出了第一步。“三亞的確是一塊藝術的處女地，而且文化的積淀相對薄弱，華宇集團雖然作為開啟藝術三亞的先鋒軍，但是并不能通過一家企業(yè)就能夠把三亞的藝術發(fā)展帶動起來，也是需要更多的企業(yè)參與進來，所以今年的三亞藝術季我們也把民生銀行和保利拍賣拉入進來，這也是構成傳統(tǒng)展覽部分的重要力量。”在談及2014年ART·SANYA藝術季的變身時，趙華山如此說到?！叭齺喿鳛槁糜蝿俚?，需要一些可以留住旅游者的精神內核。”北京大學藝術學院教授彭鋒認為，當代藝術中心可分為創(chuàng)作中心、展覽中心和交易中心，以三亞的旅游體量、政策優(yōu)勢和區(qū)位優(yōu)勢，未來還可以形成一條藝術和旅游結合的藝術衍生品的消費鏈，將旅游產(chǎn)品藝術化，不僅可以使得眼下千篇一律的廉價旅游紀念品轉型增值，游客買回來的不僅是一件藝術商品，而是一種對藝術的理解和紀念，也能推動整個城市的結構升級。

     “既然做，我們就希望做好。相比較去年的展覽概念，今年的藝術季更希望是為三亞建立一個當代藝術家交流的平臺，不止于作品的展示，而是要形成多方的對話?！痹诘诙肁RT·SANYA藝術季上，我們可以看到趙華山對于藝術集團打造和推廣的野心不僅僅是作為收藏家那么簡單，他還要做青年藝術家的發(fā)掘者。從2008年進入藝術品市場至今，趙華山已經(jīng)不把自己僅僅當做一位企業(yè)收藏家，華宇集團已經(jīng)將藝術品的概念融入到了企業(yè)文化之中。而在趙華山的心中，企業(yè)、美術館、公益事業(yè)是無法割裂的一個整體?！捌髽I(yè)是由經(jīng)濟組成的，它有一個盈利的問題，而美術館是一個公益機構，它是給人們提供不同文化服務的。把這兩個連起來就是公益事業(yè)，我越來越覺得現(xiàn)在中國的文化事業(yè)是需要企業(yè)來做的。如果都是政府做，千篇一律。而由民間做，就有著不同的特點，你喜歡這個，我喜歡那個，他喜歡那個，這是文化水平繁榮的一種表現(xiàn)?！?